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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拉美、兰波及格洛托夫斯基 浅论巴迪欧“人人先天都可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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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20 10:51:46|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
巴迪欧强调,“人人先天都可以是哲学家”,“一切主体都拥有与大他者相同的能力,能够在人世间参与某些永恒真理的建构。”成为先天哲学家的能力其实早在我们出生时就已被内置,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这四种美德“智慧、勇气、节制和正义”,“正义向智慧(经过严密思考的东西)、勇气(对应畏惧之事物的科学)、节制(对冲动的控制)输送了真正的力量,并提供了力量的场所,在这一场所中,各种美德一旦被激活,便能发挥它们的主体效率。”

有了主体,还需要驱动力,巴迪欧把欲望介入其中,“思想分析形式,评估风险,情感促成有活力的反应,甚至是冷酷无情的战斗。情感令思想的决定成为现实。另外,正是根据这种联盟,我们才说某人是勇敢的。情感帮助他面不改色地渡过各种处境。舒适的也好,艰难的也好。因为在该畏惧或不该畏惧的事物方面,他遵循了思想的指令。而且,无论思想看起来多么软弱无力,它仍旧是智慧的直接来源,它一方面通过向情感发出的指令间接起作用,另一方面也提供知识,后者既关乎每种单独的主体层次,也关乎上述三重层次组成的结构。最后还有节欲、节制、欲望作为最重要的现实力量,也得接受思想和情感联盟对其活动的引导。”由此,所有组成部分互相链接,既有节制又和谐,且能称为正义和美的行动。

佛洛依德的欲望原始驱动力,马克思的集体主义和辩证法,萨特的存在主义及个体获得本质的动力论,他们综合形成了既内在与主体又外在与大他者的力量。这也是巴迪欧的哲学思想雏形。


此刻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巴迪欧所想的“人人都是哲学家的样子”,和我们现实中的某个时刻的被塑造的人物样子,看似是重合的。在那个时期,他们是人民公仆、是哲学家思想家、追求真理、无私公正、擅长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评,某个层面而言,他们既即是领导人,但也能像农民一样开怀大笑。

巴迪欧在《第二哲学宣言中》提到,“我所谓的观念是指,在这个基础上,个体可以再现这个世界,而这种个体本身必然是与在真理过程中联合起来的忠实主体类型密切相关的个体。观念是按照真理的方向去开创个体这个人的生命。或者,换句话说:观念是个体和真理主体之间的中介,主体设定了在世界上提供事件之后的方向的东西。”

他反对刻画后的形象,那种贴牌式的包装是他极为反对的。其美德的生产,前提需要清楚横置在我们激活美德之间的障碍。为了表述这样的障碍存在,他以艺术为例,提出一种新的普适性,所以“美学”不需要对艺术画蛇添足,艺术自身直接生产真理。


来看现代诗。

作为人格解体者的马拉美,曾经历了长达数年的疾病,在这个期间他曾有过古怪的体验,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怪异的”,思想不受控制而是变得独立,“我的思想在思想它自己,它进入了一种纯粹的观念中”,远离了世界产生的观念。在马拉美的生活中,他时常忘记自己,当他照着镜子的时候,才会发现“忘掉了自己”,在镜子面前的发展,自己再次回归。也许我们可以说马拉美有两个自我,也许我们可以说自我本身不存在。

同样另一位诗人兰波,也体验过人格解体的症状,兰波清楚的表达过摆脱正常意识,获得新的自我的渴望,他曾经说道,“这在我身上是明显的,我目睹了我思想的绽放,我凝视它,我聆听它”,着里的它,是指另一个全新的自我,“我是另一个”。

巴迪欧认为,现代诗就是作为思想的形式确证自身。他把马拉美的诗看做隔离与减省,把兰波看成在场与隔断。在巴迪欧的思想里,诗是一种令人沉醉的纯粹形式,不描述也不表达,它是一个匿名形式事件,真理即在于对这个事件的经验之中。

诗是一次操作,它告诫我们,世界不是如客观汇集那样呈现自身。巴迪欧读马拉美的诗,称赞“纯粹的作品意味着诗人的雄辩术的退出”。那么诗为什么是匿名的呢?又或者说,主体匿名,无言的抽象隐逸,抽象停留在纯概念在场的理念中。

这些,离不开“人格解体”症状。马拉美明确表示在丧失自我感后,他理解了诗与世界的隐秘联系,同时还详细表达了感受,“一切我周围的东西,都渴望进入我的纯粹性中;天空本身与我没有隔阂,久久没有一片云气,它的蔚蓝没有一丝美的嘲讽,这种美伸展到湛蓝的远方”,人格解体导致感受力的改变,人感应到自然界中的一切有着一致性,是一体的。然而理性思维阻止了我们的观察路径。

波德莱尔也将讲述过这种神秘,“精神里这种神秘而暂时的,状态在发展,生命的深处,那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全部在人们眼前的场景下呈现出来,尽管它自然、平常那里,到来的第一个事物就变成了有力的象征。傅立叶和斯威登堡,一个带着他的类似说,另一个带着他的感应,已经由你眼前的植物和动物所代表,他们不是通过声音来教导,而是用形式和色彩来向您灌输。”

“人格解体”症状由很多方法可以达到,冥想、禅定、药物、生理性疾病,这些方式都能使人置身于纯粹的领域。“当我置身于纯粹的可能性的领域,我的结论经常是诗学的”,巴迪欧认为,“如同我们从拉康以来所知道的那样,真理本身处于一种虚构的结构之中,真理的过程同样也是一个新的虚构的过程,因此,找到新的伟大的虚构,就是有可能拥有一种最终的政治信仰”,巴迪欧所说的那种新的虚构,是近代的那些伟大诗人,他们对主体与世界的分离具有敏感性,如马拉美,兰波。当然其他时代也一样具有同样敏感性的诗人存在,但他们并没有像近代一样疯狂涌现。伴随大量涌现的诗人,诗开启并拥有着最丰富的现代人经验的表达形式,在诗性的隐喻中把握时代之谜。

于是,巴迪欧得出,“我们已经说明了诗人时代诗人的决定作用就是去建立一个接近存在与真理的路径,并认为这条路径摧毁了作为一种表象的有机形式的客体范畴。这个客体或许是一个知识范畴,它仍然阻碍着事件之后真理的生产。诗祛除了客观化,将我们的时代开启为一个无方向的时代,在其最赤裸裸的形式下,赋予下述哲学陈述以权威性,所有的真理都不含客体。”


来看戏剧。

格洛托夫斯基曾在他的短文中提及,“古书上常说,我们有两部份。啄食的鸟和旁观的鸟。一只会死,一只会活。我们努力啄食,沉溺于在时间中的生活,忘记了让我们旁观的那部份活下来。因此,危险的是只存在于时间之中,而无法活在时间之外。感觉到被你的另一部份(仿佛在时间之外的那部份)所注视,会有另一个层面产生。有一个我与我的东西。第二个我半是虚拟,它不是其他人的注视或评断,因为它在你里面;它仿佛是个静止的眼光,某种沉寂的现存(pres-ence),像彰显万物的恒星太阳,也就是一切。过程只能在这个沉寂的现存的脉络中完成。在我们的经验中,我与我从未分开,而是完满且独特的一个绝配。”

在这篇摘抄中,可以看到,对于表演者而言,“我与我”的联通是关键,而老师的存在,前期是一面镜子,表演者需要老师这面镜子来观察。然而当“我与我”联通,那么老师可以消失。表演者则继续走向本体。有学者认为,格洛托夫斯基的训练方法与奥修、葛吉夫的精神探索方法相当接近。

在1965年,格洛托夫斯基的《忠贞的王子》演出成功,“演员散发出某种精神之光,我不得不如此说,在这个角色最终极的几个瞬间,所有的技艺放佛披上了一层内在之光,不可思议。演员似乎即将登化而去……他置身某种Grace之中,而他身边的诸般亵渎傲慢,种种倒行逆施,这种残酷剧场全都登化为恩宠中的剧场”。

这种身体的消失,可见的脉动(impulse)被格洛托夫斯基称为“出神的状态”。意大利学学者Franco Ruffini认为,格洛托夫斯基认为演员有能力进入这种出神状态,关键是必须经由具体而有系统的锻炼。出神以及进入出神的方法构成了格洛托夫斯基实验创新的核心。


在1968年的丹麦欧丁剧场举办的研讨会中,有一位年轻人经过训练后,有这样的感受,“所有那些年轻人都想学点新鲜、刺激的东西,都参加了格洛托夫斯基带领的工作坊。工作时间相当不合理,从午餐后开始一直到第二天破晓。就是在七月间,日德兰荒原的夜晚依旧冷飕飕的,像我一样的观察者裹在层层的毯子里,累到不行或半睡半醒,也苦行僧般地跟课不辍。怪事都在凌晨两点左右发生,那时候只剩不到少数两三人能熬过长时间的体能考验。宽大的排练室的拼木地板中央仿佛是个杀戮战场,胜利永远属于熬下来的两三个斗士。突然间我们看到其中一位,仿佛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能量给充满了,瞬间变成了尼金斯基,像火鸟一般脚不着地地穿越整个空间,在一丝不茍的格洛托夫斯基的鼓励和引导之下,一边还发出奇异而美妙的声音。我记得一个很平凡的瑞典人在那些困难的身体、声音操练中他一直都不怎么出色。他飞了起来,好像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 真是奇迹。”

当人们经历了痛苦的折磨,配合艰苦的冥想训练过程,神魂颠倒,并有一种病态的精神状态,于是人们成为了“疯狂世界”的一部分。通过上文描述及格洛托夫斯基的文本,能窥见到其训练方法中含有“人格解体”的状态,但表演者要上台表演,演出剧目,念台词。所以不能只做到“人格解体”,还需要其他的适合戏剧演出的训练方式。

首先,主体要保持对这种感应世界,离解的适应,那么就需要禅定。放松身体,专注及内观,是禅定的三要素。禅定需要持戒,戒律使人清明,解放理性抵抗,提升专注,且保持在狂喜状态下身体与精神能被控制。

禅定后获得的狂喜,当代称这种状态为FLOW流。艺术家会感觉某种瑜珈行者在较高意识状态下的感受。感官变得全然而清晰,觉性强而有力,洋溢着“海洋一般的喜悦”和“至高的幸福感”。这种状态在格洛托夫斯看来是一种“出神”的技术。

诗减去诗人,戏剧要减去戏剧的表演者,成为匿名的存在。对于格洛托夫斯基而言,在减去之前,还需要对主体做身体、感官、语言的训练。身体训练,重复性的动作使演员下意识记忆动作,且在训练过程中扫清身体的阻碍,让身体达到放松效果。有系统的长期的合理的打乱感官训练,德国哲学家诺瓦利斯曾说,他相信人有一种“超越感觉”的能力,如果获得这种能力,那么人们的感觉就是所有感觉的综合,超越一切感觉,“是一种直接的明澈的感觉,一种最真的,最实在的生命的视野”。人们需要获得新的语言,它具有扭曲能指与所指的野心,超越符号,直逼感觉。“现实只是一种表象,它被后的意义才是最真实的”。

最后,人们需要一种迷乱的心灵,这种“迷乱”是消解理性的理性,它不是“非理性”,而是理性的一部分。这种理性的生产,个体成为一个凝视者,一个非个人化的出现,一种赤裸。人不必寻求自己的身体,以及自己的欲望。

经历了这些训练后,当“匿名”发生,戏剧成为了非人称的艺术。同时,格洛托夫斯基说不要舞台美术,道具,灯光等一切,那么换而言之,“减到绝对抽象”(巴迪欧),即是格洛托夫斯基的质朴戏剧。


由此可见,“出神”、“人格解体”、“匿名”,其实本质上有着相似之处。在最小差异驻留地产生内容,它是艺术家对真理的生产。巴迪欧认为这样的潜能人人都有,格洛托夫斯基的质朴戏剧观念其实非常适合巴迪欧的范本。所以,他提议的一个专门学科叫做“非美学”,“我理解为哲学同艺术的关系,坚持认为艺术本身就是真理的生产者,无须将艺术变成哲学的对象。与美学沉思不同,非美学描述的是某些艺术作品的独立存在所生产出来的严格内在于哲学之中的后果。”他所定义哲学创造真理的途径几乎等于他的艺术认识论,且艺术论是他哲学伦理论的延伸或构成。所以,“人人先天都可以是艺术家”,“人人先天都可以是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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